【北医人·追思】陈慰峰:培养桃李曾尽瘁 光辉竹帛永流芳.docx

编者按

北医历史上名师云集。

他们大多生于上世纪初,接受国内乃至国际优秀、严格医学教育,是现今很多老教授们心中的“高山”。

他们对国家、对医学、对人民,总是怀有赤子之心。在祖国需要之时,他们毫不犹豫、挺身而出;在政治风云变幻中,他们坚持真理、无所畏惧;在医学征途上,他们殚精竭虑、上下求索。

斯人已逝,风范犹存,我们开辟“追思”专栏,再次追寻大师思想,仰望大师人格,以传承精神、继续前进。

陈慰峰

(1935年-2009年)

中国科学院院士

免疫学家

中国现代免疫学研究的开拓人之一

2009年1月26日上午10时19分,与病魔搏斗多年的陈慰峰院士没能再醒来,在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他停止了呼吸,也终止了他在医学领域奋斗半个多世纪的脚步。陈慰峰院士享年74岁。


立志报国 无怨无悔


1935年10月22日,陈慰峰降生在上海市一个中学教员家庭,出生后八个月母亲病逝,在其父“教育为本、济世救人”思想的熏陶下,早早地萌发了“投身教育以济世,献身医学以救人”的心志,从小失去亲人的痛苦,更坚定了他从医的决心。1953年中学毕业后,陈慰峰考入北京医学院医疗系,从此走上钻研医学、济世救人的道路。人民需要医生。他时常告诫自己不能虚度年华,要奠定扎扎实实的专业基础。

青年时代的陈慰峰,自觉地培养与工农兵的感情,通过不同形式,了解民众疾苦。他经常下乡,到密云、延庆等穷困地区,了解当地农民的生活。1965年,北京医学院成立农村医疗系,陈慰峰到郊区培训农村医疗人员。文革初期,他徒步长征,从北京经河北、山西、陕北、到达延安,了解中国广大农村的现状,体察基层民众的疾苦,将自己融入他们之中。帮助人们解除痛苦,过上健康幸福的日子,成为他心中的不了情,成为他终生不渝的动力。

在日后的学习和工作中,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这种情愫都成为激励他克服困难,发奋努力,报效祖国的动力。文革期间相当长时间因“白专”而遭受不公正待遇,他不气馁、不消沉,坚持工作。留学期间,工作压力大、经济拮据,但贫困中的中国农民的生活时常浮现在他脑海里,给他以激励。他总是说,是农民朋友节衣缩食,才给了我留学的机会,我们必须珍惜。他总是怀以感激之情,在学习和工作上更加倍努力。

1978年,中国迈出了改革开放的步伐。1980年初,作为国内首批留学人员,年近45岁的陈慰峰通过国家教委出国留学考试,也成为首批赴澳大利亚的中国访问学者,在世界非常著名的现代免疫学理论创始人诺贝尔奖得主Burnet的学生Nossal爵士领导的WEHI医学研究所,师从Ken Shortman博士,研究胸腺内T细胞发育的可能途径。这在当时是非常前沿的研究课题。

开放初期,中国留学生的特点是年龄大、外语差、专业基础弱,普遍被人瞧不起,学生自身的精神压力也大。刚到WEHI,所长就建议给包括陈慰峰在内的三个中国留学生每人2000澳元,让在澳大利亚到处玩玩,然后打道回府,完全可以不要在实验室做研究工作。这是一种轻视,陈慰峰内心感到一种刺痛,他拒绝了这个建议,提出一定要在这里攻读博士学位。他要以自己的努力,改变外国人对中国留学生的认识。

T细胞的研究起点较晚,20世纪60年代初负责抗原特异细胞免疫应答的T淋巴细胞才开始被认知;70年代中,才开始认识主要的T细胞亚群及其特殊功能;80年代初,开始认识T细胞识别抗原的受体(TCR)及其特殊识别方式;而有关T细胞在胸腺中发育的细胞学过程和分子调控机制的研究则是更晚的事了。

在WEHI,他一头扎进书堆里,夜以继日地奋斗在实验室里。过度的劳累使他心脏受损, 严重的心律不齐时常折磨着他,但他凭着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责任感,以顽强的毅力和刻苦精神与病痛搏斗,与时间赛跑。功夫不负苦心人,仅用了两年零两个月时间,他完成了至少需要三年零十个月才能完成的博士论文,顺利通过答辩,荣获墨尔本大学医学生物学哲学博士学位,成为中国大陆开放后在澳洲获得博士学位的第一人。

他的勤奋和研究成果得到了研究所广泛认可,同事们都知道他是“研究所里工作最努力的人”,WEHI所长及所内著名免疫学家一致高度评价他为免疫学作出的杰出贡献,不仅对他个人刮目相看,同时也欢迎“中国继续派遣像陈慰峰这样的人”。导师Ken Shortman称赞他“做出了杰出的、惊人的工作”,并称陈慰峰可以到世界任何一个著名的研究所工作。

陈慰峰以他的民族荣誉感及拼搏的精神,改变了澳洲人对中国留学生的看法。国家教委也以陈慰峰为榜样,激励中国留学生珍惜机会,刻苦学习,为国争光。

之后,陈慰峰多次出国深造,他所在的研究所因他的研究也愿出“大价钱”挽留。特别是1990年美国总统老布什颁布法令,即1990年4月以前在美国工作的中国留美人员均可申请绿卡,永久居留。陈慰峰符合这一条件,当时他工作的研究所劝他留在美国工作,国内也有不少同事或亲朋好友劝他带家人到国外居住。但是,他义无反顾,定期回国。

陈慰峰这样解释自己作出的选择:在国内工作是我的责任,是我报效祖国的唯一途径。尽管国内的实验条件十分有限,但我无怨无悔。我认为这是在为中国人工作,为中国培养人才,即便我本人的学术成就上不去,我的辛勤耕耘,亦是为中华振兴添砖加瓦。这就是我的信念。


立足创新 学无止境


1982年底,陈慰峰从澳大利亚WEHI留学回到祖国,从此开始了现代免疫学的基础理论和应用研究。

上世纪80年代初,进入T细胞研究领域难度很大,需要最先进的细胞免疫学及分子遗传学的知识、技能,而后者在当时仍属学科的早期发展阶段。这个时期,国内T细胞研究刚刚起步,大片空白等待填补。

告别WEHI,陈慰峰回到国内,打开实验室的门,迎接他的是满屋灰尘。继续在国外的研究课题根本不具备条件,而这时也有人说:“此人所学理论回国亦无用”。陈慰峰不去争辩,他要以自己的研究成果证明他工作的价值与意义,证明中国人在免疫学领域能够作出世界性贡献。他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创造条件,开展工作。

回国后,陈慰峰在北京医科大学创建国内首家T细胞研究室。研究计划启动时只有一间实验室,5000元人民币科研经费。设施虽然简陋,但研究的起点不能降低,他率先在国内开展有关T细胞在胸腺内功能的成熟发育过程及T细胞功能与疾病关系的研究,系统地揭示了胸腺内T细胞发育的规律。至今,这一研究发表论文232篇,主要论文在国际上被引用736次。

除胸腺内T细胞发育等基础理论研究外,陈慰峰实验室早期还开展了人重组细胞因子的研制和应用。并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将其应用研究逐渐转移到肿瘤免疫及肿瘤疫苗的研究方面。陈慰峰和他领导的实验室以执著的精神和勤奋的劳动换来科研上的累累硕果,在国内外赢得诸多赞誉。

1984年,陈慰峰领导的T细胞实验室以“T细胞在胸腺内的功能发育”获卫生部科技进步成果甲级奖。1986年,又以“T淋巴细胞亚群及其临床意义的研究”获卫生部科技成果乙级奖。之后,十年的艰苦努力,他领导的课题组完成了具有自己特色的课题“T细胞在胸腺髓质区的功能发育程序”研究,获得世界公认,国外同行愿与他们开展合作。他的一系列研究成果,分获国家教委科技成果一等奖、国家自然科学奖、卫生部科技进步奖和香港“何梁何利技术进步奖”。

鉴于陈慰峰的学术成就,他曾长期担任亚洲-大洋洲地区免疫学会联盟(FIMSA)副主席;两届世界免疫学会联合会(IUIS)执行委员会委员等职,为我国免疫学的发展和取得国际地位作出了重要贡献。2002年12月6日至8日,中国免疫学会第四届学术大会在石家庄召开,陈慰峰院士当选为新一届中国免疫学会理事长。

科学研究无止境,即使是在生病期间,陈慰峰院士也没有停止前行的脚步。在国家“863计划”等科研基金支持下,2006年,他领导的T细胞研究室顺利完成了癌-睾丸抗原(CT抗原)NY-ESO-1抗原肽(NY-ESO-1b)的临床前研究工作,其研制的肿瘤抗原NY-ESO-1b多肽疫苗也已通过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评审,获得新药临床研究批文。并与美国LUDWIG肿瘤研究所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携手开展后续研究。目前肿瘤抗原NY-ESO-1b多肽疫苗治疗肝癌已进入Ⅰ期临床研究,这一研究可望有效杀伤手术后残留癌细胞,成为一种新的肝癌辅助治疗手段。

2008年10月31日至11月3日,第六届全国免疫学学术大会在古城西安举行。在这次大会上,中国免疫学会为陈慰峰院士颁发了中国免疫学终身成就奖,以表彰他在免疫学基础和应用方面作出的杰出贡献。


淡泊名利 潜心教研


陈慰峰,195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部(原北京医科大学),在这片沃土上耕耘50载,直至生命结束。1985年任北京大学基础医学院教授;199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生命科学和医学学部院士。半个世纪,他教书育人,培养出的50多位博士生、硕士生分布在国内外,在各自的岗位上成为栋梁。

他总结自己50年的从教经历,得出了这样的心得:教书是为育人,非单纯传授知识、技能。育人目标是达到热爱祖国、德才兼备、服务社会、奉献人民。育人首先育己:只有德才兼备的教师,才能培养出德才兼备的学生。教人首先教己:教师必须勤奋学习,博学多知,才会先知先觉,水涨船高。

尽管是名师大家,陈慰峰仍在不断地探索教学方法:抽象概念的形象表达;专题章节与整体概念;先易后难;启发创新、学风严谨;教学互动、调动学生主动性、积极性。他认为,免疫学基本内容多为抽象概念,初学者难理解。但理论形成,均经系列科学实验逐步揭示,此实验过程具体形象,易理解,即抽象概念可以形象化图示表示,进而编写成辅助教材。

他在传授教学内容上,首先注重让学生掌握学科基本知识。这是学科的核心和主要内容,如免疫学的核心内容是抗原物质与机体免疫应答,突出此精华,实现少而精。第二,让学生了解学科的进展知识。知识的不断进展体现学科的生命力。免疫学进展知识直接创造新的有效防治疾病措施,如反向免疫学及人化抗体即为进展实例。知识的进展,激励学生兴趣和创新精神,但其介绍程度,应因生而异——本科生、研究生有别。第三,学科知识要更新。免疫学是生命及医学科学前沿学科,知识进展迅速,概念更新快,如属于基本概念更新,则应及时取代陈旧概念。第四,教学内容重质兼量。基本概念的内容及概念间的内在联系,要逻辑展现。每一概念有层次深浅,因本科生、研究生而异,避免填鸭式教学。第五,教学相长。对教学内容,教师首先学习,消化理解,才能表达清楚。否则,只会照本宣科,不求甚解。第六,因材施教。免疫学主要属实验生物学,经实验求证,上升理论。现代免疫基因组学的形成,为少数对生物信息学有浓厚兴趣、实验技能较薄弱的研究生,提供发挥其才干平台,教师要因势利导,支持引导其专长发展,这样才能达到好的效果。

陈慰峰为学生们敬仰和爱戴不仅是他在教学上让学生受益匪浅。更体现他的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人格魅力。

淡薄名利,潜心教研。自1995年陈慰峰选上中科院院士后,很多单位以高薪、高优越条件聘请他转校、兼职或任客座教授,他均婉言谢绝。他总认为人的精力有限,而他即使将自己的全部精力用于教研都嫌不够。他安心于实验室工作,安心于与他的学生们在一起。他总认为学海无涯,应潜心教研;他总认为应好学不止,诲人不倦。他唯一的高兴与满足就是他教改的总体思想在全国教材上得到体现,并得到传承,得到全国教师的赞同与认可;他领导的实验室发表高水平的论文和科研的深入。他以此为生活目标,而无他求。

陈慰峰在科研工作上高标准、严要求,但他的日常生活却是典型的“得过且过”的人。随着科研成果源源不断涌现,荣誉、名利纷至沓来。但他始终恪守“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的古训,依旧保持俭朴的生活作风。而为鼓励研究生开拓创新,他在1996年获何梁何利奖后,拿出钱来成立“T细胞研究奖”,每年奖励1-2名研究生及一名技术员。后来,又将个人部分工资投入进去。

陈慰峰关心实验室的同事和自己的学生,但是工作上的一个要求也是出名的——做实验要多次重复,数据相近后,才认可。他亲自检查实验结果,分析实验成败原因,培养学生实事求是、开拓创新精神。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於老凤声”,陈慰峰渴望这样的景象。他的学生在实验室中遇到困难,不论多忙多累,他都会及时帮助查找原因,启发思路。审阅学生的论文,他总是一丝不苟、连语句标点也认真修改。通过言传身教及对科研课题的合作研究,陈慰峰实验室里的学生成长快,成材快,新秀如雨后春笋般产生。

陈慰峰院士连续两次主编《医学免疫学》全国通用教材,对教材进行全方位革新。受到全国师生广泛欢迎和赞誉,已成为当今中国免疫学教学准则,成为我国现代免疫学改革的时代标志。

由于他在科研、教学工作中的杰出贡献,被授予“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和“全国科技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

“师表楷模,桃李天下,著作世传育后辈;学界泰斗,奋斗人生,浩气永存屹长空”这是全体海外弟子的心声。

科学家不但要做学问,还要有社会责任感。立志于为民族复兴而贡献自己应尽力量的陈慰峰在科研、育人的同时,始终牢记自己的社会责任。

法国科学家萨尔帕克说过:“科学家理应承担下一代科学启蒙的义务”。2002年,12位两院院士从繁忙的试验科研工作中抽出身来,专门为青少年写了一套《解读生命科学》的科普丛书,详尽地介绍了各种生命现象背后的故事。谈家桢、吴新智、刘德培、陈竺、陈宜张、陈慰峰、张弥曼、杨雄里、钟世镇、韩济生、强伯勤等“大院士著小书”一度成为社会关注的事件。

2003年SARS 突袭,陈竺、韩启德、陈慰峰等22位中科院院士联名向中国国务院提交了《以非典型肺炎(SARS)防治为切入点,构筑预防医学体系,全面加强中国医学科学研究》的报告。

2004年,韩启德、陈竺、陈慰峰等22位院士联名吁请著名企业支持中国艾滋病防治事业,支持中国预防性病艾滋病基金会发起的防治艾滋病“121联合行动计划”。


他是这样的人


在他人眼里,陈慰峰院士是一个怎样的人?

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北京大学医学部主任韩启德院士因国务繁忙,无法静下来写纪念文章,他给记者的回信中说:

“我用八个字描述陈慰峰老师:“执着,勤奋,正直,傲岸。”

韩启德副委员长亲笔题写的这八个字浓缩了陈慰峰院士的一生。而尽管已深居高位,韩启德依然称陈慰峰为老师,也足见陈慰峰院士的为人师表。

基础医学院韩济生院士为悼念陈院士写道:“在患病期间,陈慰峰与病魔做坚强斗争。我到床前探视,他用科研的精神,对药物和器械的镇痛作用原理及其配伍等做细致的共同探讨,并配合医嘱,不断修正。其贯彻始终的科研精神使我深深敬佩。陈慰峰院士不幸离去,是我国免疫学事业的重大损失。但生命有涯,而科学发展无涯。相信慰峰所开创的科学事业,和毕生为百姓谋福祉的崇高愿望,必将在后继者的努力中,不断发扬光大!”

在海外漂泊许多年的张毓教授,是陈慰峰院士的接班人,北京大学长江特聘教授,如今他领导着免疫学实验室同仁,继续陈慰峰院士的未竟事业。提起恩师,他之所以放弃海外优越环境,加盟陈慰峰团队,更多的是恩师的感召。他始终忘不了2004年早春的那一幕:

“在回多伦多前,慕名拜访了陈先生。那天,我们相谈甚欢,最后因为要赶飞机我只得起身告辞。出门时,天空飘起了小雨,先生却坚持要把我送上车。细雨中,白发长者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撑着伞,为了不让身边的晚辈淋着,自己半个身子都露在雨中。那一幕永远留在了我的脑海,并使我确信若能和先生一起工作一定是件愉快的事。

个人受惠甚多,令我常怀感恩之心,但陈先生给我更深刻的影响还在于他对事业不懈的追求和为人的真诚和正直。陈先生一生建树甚多,近年来,虽年事渐高,但实验室却越来越兴旺。如今先生不幸作古,我想最好的怀念就是推动他一手开拓的事业走向更大的辉煌。”

陈慰峰院士的弟子林勐等从芝加哥西北大学发来邮件,并对内容进行了多次修改,回忆先生对他们的指导:

“陈慰峰院士在1995年就划时代地提出了‘医学与生物学的未来,在于计算’。当时,生物信息学在中国尚未建立。陈老师率先与北京大学的顾孝诚教授、罗静初教授一起指导了学生林勐进行RNA二级结构的计算与外源蛋白表达的研究,完成了北医第一篇在生物信息学领域的毕业论文。陈老师又及时指出,生物信息学的成果,要及时应用到生产实践,并将RNA二级结构的研究成果结合到博士后研究员吴秋茜的生物工程研究课题当中。当时,北京医科大学尚未与北京大学合并,陈老师就再三强调了整合自然科学与医学研究的重要性,并对学生的联合培养提出了独到的见解”。

陈慰峰院士在2004级博士研究生徐清问的眼里是“智者,强者,勇者”:

“很多次我到陈老师办公室去向他汇报实验进展,都见陈老师在阅读文献或者修改文章的同时,放着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当时我还认为这仅仅是一首慷慨激昂的乐曲,和《皇帝圆舞曲》或者《小夜曲》等其他世界名曲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其实以我的阅历,又怎能理解作曲家那触及灵魂深处的感情体验和其所要展现的复杂世界?几年后,目睹陈老师在与病魔顽强斗争的同时坚持忘我的工作,我方感受到这支伟大乐曲的深意。”

师生们还有许多话要表达……

斯人已逝,风范永存。陈慰峰院士严谨治学,淡泊名利,潜心研究,追求卓越,尽瘁一生。

陈慰峰院士就是这样的人!



(文 / 傅冬红 张君  图片由基础医学院免疫学系提供或源自网络  来源 /《北大医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