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党百年·征文】“誓为人民鞠躬尽瘁!决心永不动摇!”——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陆道培院士

编者按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为热烈庆祝党的百年华诞,充分展示中国共产党百年辉煌历程和伟大成就,以文字的形式总结回顾北大医学与中国共产党的紧密联系,反映建党100周年来的时代变迁和人民生活变化,激励师生员工坚定理想信念,更加紧密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以创建“双一流”工作优异的成绩迎接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医学部开展以“牢记初心使命 书写时代芳华”为主题的征文活动。北医新闻网选登优秀征文,以飨读者,同时欢迎广大读者积极投稿。

【引言】

“人是要有信仰的,我坚信人生的意义在于为人民作出尽可能多的贡献。我的知识和才智完全是新中国党和人民培养出来的。我希望加入中国共产党,誓为人民鞠躬尽瘁,誓为发展祖国的医学科学事业和培养年轻人贡献自己的全部才智,誓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这个决心永不动摇!”

年逾花甲的陆道培在入党申请书上郑重地写下了上述文字,遒劲有力的字体抒发着长久以来一直想对党说的心里话。

1993年,62岁的陆道培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为党和人民奉献终身的誓言更加清晰地镌刻在脑海。

作为中国骨髓移植奠基人,陆道培及血液科团队努力创造每一个重生的机会,以“人民血液人”的智慧与大爱、胆识与担当,以一名共产党员的初心与使命,在医学探索的道路上,推倒藩篱,向难而行。

1963年底,北京的冬天,寒风料峭。

妙应寺白塔塔檐的风铎在风中摇曳,发出脆生生的鸣响,站在几百米外的人民医院灰色主楼,都能清晰闻及。

一位包裹严实捂着大口罩的22岁青年女子被平车推进了北京医学院附属人民医院,径直来到内科血液组,找到陆道培医生。

女子摘下口罩露出苍白的面孔,虚弱地说:“陆大夫,我是几年前在咱们内科实习的护士张秋兰,我得了再障,我们那边的医院说太重了,治不了了。您一定要救救我!”

陆道培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看看家人递过来的化验单,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张秋兰的全血细胞指标降低,已经快接近了最低限。她得的是当时老百姓谈之色变的血液病——“再生障碍性贫血”。

“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攻克血液病!”

陆道培1931年10月出生于上海一个医学世家。祖上世代是医生,父亲是当地有名的中医,他自幼耳濡目染,将治病救人视为职业中的最高选择。17岁那年,陆道培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上海肇和中学,考入国立同济大学医学院。

年轻的陆道培在医学殿堂中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他酷爱读书,甚至由于政治运动停课时,他都抱着书本躲在正在建楼时的顶层夹缝中读书。陆道培勤奋刻苦、善思钻研。1955年,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医学院毕业,不仅能熟练阅读各种英、德文医学书籍,还能借助字典阅读俄文文献。

大学毕业后,陆道培服从卫生部的统一分配,来到中央人民医院(即现在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内科工作,从此开启了60余载的“人民”情缘。

陆道培来到内科担任住院医师、住院总医师。在做住院医师时期,他先后熟读了哈氏内科、心脏病、肾脏病、内分泌、热带病学等专著,内科系统疾病在脑海中逐渐融会贯通,临床遇到的疑难病、罕见病,他也都能做到判断不疏漏。

与此同时,国家号召发扬祖国医学遗产,提出“中西医团结”的政策。医院聘请中医大家徐衡之,并成立中医办公室开展中西医结合治疗,治愈了许多疑难病症,其中包括当时被认为是不治之症的“再生障碍性贫血”和“白血病”。这让在中医世家中成长起来的陆道培十分感兴趣。他经常与徐衡之攀谈交流中西医结合治疗内科系统疾病,尤其是血液系统疾病的思路与方法,深受启发,开始对血液病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956年,匈牙利血液专家Olga Gvesti来到人民医院内科工作。Gvesti不仅在出血性疾病和凝血方面有突出成就,对其他血液病及血液形态学也有很深的造诣。陆道培立刻找到医院院长、内科主任钟惠澜教授,申请跟随Gvesti医生学习。Gvesti医生带领陆道培在临床实验方面开展系统训练,在出血性疾病、溶血性疾病、白血病等领域进行系统学习,为年轻的陆道培打开了血液病诊疗研究的大门。

1957年,人民医院正式成立了中西医结合的内科血液病专业组,Gvesti医生任专家顾问,徐衡之任中医顾问,陆道培任住院医师。一张桌子、一台显微镜,12张内科病房的非固定床位,就是专业组的全部家当。

除了诊治血液病患者,陆道培还要兼管内科住院患者。制剂自己配,血液病涉及的血液形态与凝血检查的化验自己做,甚至连试管都要自己动手刷。陆道培不仅对血液病从临床到实验、从中医治疗到西医治疗都有了系统的认识,而且对各项检测方法作了重要的改进,特别对凝血酶原与抗凝血酶Ⅲ的计算方法作了创新性的改动。

1958年,罗马尼亚血液免疫专家Noemi Pascal来到人民医院内科工作。陆道培又主动申请到急诊科轮转,晚上在急诊值夜班,白天跟随专家出门诊、做实验、查阅书籍文献。Pascal医生同时在中苏友谊医院任职,陆道培经常乘公交车往返于友谊医院和人民医院,从未中断学习。

在对血液系统疾病的了解愈发加深之后,年轻的陆道培暗下决心:“国家需要,人民需要,我一定更要努力才行!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攻克血液病!”

他使用中药、抗菌素配合去氢皮质素合并丙酸睾丸素及大剂量维生素B12治疗,疗效明显,不少重症再生障碍性贫血被成功治愈。人民医院内科血液组名声大震,很多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慕名而来。但仍然有一些重症的再生障碍性贫血,中西医结合内科的治疗效果依旧不好。

陆道培陷入了深深地思考:“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补充或者替代患者已经衰竭的骨髓继续工作,将体内异常改变的血细胞全面重建呢?”陆道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词——骨髓造血干细胞!

造血干细胞是指骨髓中的干细胞,具有良好的分化增殖能力、自我更新能力和多向分化潜能,能分化为各种血细胞前体细胞,最终生成各种血细胞成分。

丰富的临床经验和扎实的理论基础,让陆道培从生物学现象逐步领悟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健康的骨髓造血干细胞输注到患者体内,就像重新播撒了造血的种子,可以重建患者的造血系统。但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还有很多技术细节无法实现。陆道培经常到协和医院图书馆查阅文献资料,当他看到美国华盛顿大学多纳尔·托玛斯将正常人的骨髓移植到病人体内治疗造血功能障碍时,兴奋不已。“国外能做,中国人也一定可以做!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攻克血液病!”

为了攻克血液病,陆道培做了大胆而谨慎的实践探索。当时的医院设备简陋、经费少、人力紧,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没有资料就自己钻研!他腾出自己的办公室改建为移植病房,自己则在楼道上办公;他和团队对取骨髓针头的设计、如何采集骨髓、骨髓用量、骨髓颗粒的打碎以防止在肺循环中的堵塞等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都进行了细致地研究与测算,并改良了抽取骨髓的方法、骨髓悬浮溶液,通过不同型号的三个针头依次过滤,避免脂肪或骨髓颗粒入血导致肺栓塞。

就这样,人民医院血液组开始了骨髓移植的探索。每治疗一个病例,陆道培和团队都进行思考总结、摸索规律。1961年,陆道培总结了同种骨髓移植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的临床经验,发表在《中华内科杂志》上,不仅分析了异种、同质、同种和自身四类骨髓移植的利弊与应用,同时也客观指出,由于受体对异体骨髓会产生免疫反应,所移植的骨髓不能成活,只有大剂量放射治疗移植免疫反应,移植的骨髓才能成活,为日后骨髓移植的开展奠定了良好的实践探索与经验积累。

心怀攻克血液系统疾病这一初心,陆道培一直勤勉努力、孜孜以求、不断探索: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同卵双胞胎之间进行骨髓移植,不会出现排斥反应呢?治疗效果又会如何呢?

陆道培在不停地查找文献进行研究的同时,在临床上也在留意观察总结。正在此时,患有重症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张秋兰找到了陆道培。

“党和人民交给我的任务,一定要尽力做到最好!”

陆道培将张秋兰收住院。这样重的再生障碍性贫血,普通内科药物治疗效果肯定不好,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在人民医院,骨髓移植已经开展了多次,虽然效果不能完全保证,包括免疫排斥等问题尚不能解决,但这是目前唯一有可能产生疗效的办法了,只能就此一搏。

当得知张秋兰有一个双胞胎妹妹时,陆道培眼前一亮,真的有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兴奋感。同卵双胞胎之间开展同质骨髓移植,不存在免疫性的排异,移植效果一定会很好!

但是张秋兰的孪生妹妹是个已有3个月身孕的孕妇。要从身上抽骨髓,万一妹妹和肚子里的宝宝无法承受怎么办?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如果不做骨髓移植,姐姐的病就没有转机,只有死路一条。

基于之前多例骨髓移植积累的临床经验,陆道培始终觉得,这次同卵双胞胎的骨髓移植是可行的。但从孕妇身上抽取骨髓会不会对孕妇和胎儿产生影响?抽取多少骨髓量既能在患者体内发挥作用,又不会影响供者健康?生命攸关,陆道培需要确凿的证据,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行。

他回到办公室立刻翻起书来,又去图书馆查阅文献,以论证孕妇抽取骨髓的可行性和安全性。人体的骨髓与每个人的体型体重相关,但平均有3000克左右,抽取尽可能少的骨髓(<200ml),不会对孕妇和胎儿健康产生影响,一个骨髓干细胞在短短两周的时间内可分裂增殖为成千个血细胞,这个骨髓输注量可以改善患者骨髓的造血机能。

在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后,1964年1月17日,张秋兰和其双胞胎妹妹被推进了“手术间”。基于前期多例骨髓抽取输注的操作实践,技术已经非常娴熟,手术非常顺利。术后,秋兰的妹妹没有出现不舒服,腹中的宝宝也健康成长;而张秋兰的全血指标长势喜人,妹妹的骨髓移植到姐姐的体内,不仅适应良好,更是开始全面发挥作用!

出院时,秋兰一家千恩万谢,激动不已,陆道培淡淡地微笑着,目送这幸运的一家人,他的心中也因为满足而喜悦。此次成功的移植,不仅印证了陆道培对同卵双胞胎之间开展同质骨髓移植可以获得成功的推论,更是让他觉得成功治疗了一例重症再障,挽救了一个年轻的生命,距离自己的初心,更进一步了。

当时这位33岁的年轻医生,并不知道自己成功完成的是日后轰动国际的亚洲第一例、世界第四例异体同基因骨髓移植。

“成功靠的不是大胆,而是靠长期的准备和严谨的科学。”数十年后,当陆道培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认真地说,“党和人民交给我的任务,一定要尽力做到最好!”

“在中国完成的第一例异体同基因骨髓移植,早于很多先进国家!”

张秋兰病例的成功,让陆道培倍受鼓舞。他敏锐地预见到,血液病学正面临着一个飞跃的前景。当时已开展的组织及器官移植学、血细胞免疫学的研究,对肿瘤学、遗传病学、免疫治疗学的发展,都发挥着积极的推动作用。这看似神秘被人们认为无法治愈的恶性血液病被攻克的日子就在前面。

陆道培总结张秋兰的病例,论证同质骨髓移植的可行,甚至在临床尝试着开展自体骨髓移植……然而所有的研究,因为一场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而中断。

陆道培被当作只知道埋头钻研业务,不重视政治学习的“白专”典型,受到了批判,被迫离开实验室,擦地板、搞卫生,还被下放到农村劳动。陆道培却依然保持冷静思考,坚持读书学习。英文文献书籍看不到,就把箱子里有关白血病、遗传学、免疫学和实验血液学的书籍和教材熟读若干遍。在农村劳动期间,偶然得到一本《本草纲目》,他欣喜若狂地藏好,每天偷偷阅读。这段时期的积累,为他日后在国内首先用硫化砷治疗白血病、首先用紫草及紫草提取液治疗静脉炎及血管性紫瘫、首先发现大蒜提取物和大蒜新素抗巨细胞病毒等用中药解决临床难题,拓宽了思路。

时间的指针拨到1972年,医院的工作秩序开始逐渐恢复。陆道培带领血液组设计联合化疗方案,使急性白血病完全缓解率逐渐上升到75%-80%;研究的紫草及紫草提取液治疗静脉炎及血管性紫瘫,于1978年在国家科技大会上获得表彰。陆道培及全国的医学科技工作者都感到:春天到了!破茧而出羽化成蝶的期待,让每个人心中充满希望与动力。

1980年,经国家卫生部考试和推荐,以及世界卫生组织奖学金的资助,陆道培来到了英国进修。他得知,骨髓移植已经成为治疗白血病、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有效手段,在移植过程中人类白细胞抗原(HLA)的发现,成为决定移植排斥反应高低的重要因素。供者和受者之间人类白细胞抗原(HLA)相容程度越高,排斥反应的发生率就越低,移植成功率和移植器官长期存活率就越高。同卵双胞胎之间的移植属于人类白细胞抗原全相合,所以张秋兰病例的成功不是偶然!

“这个病例成功的时间是1964年,早于日本以及很多先进国家!”这一发现让陆道培兴奋不已。

1981年《国际血液学会会刊》(美国)刊登了陆道培的论文《同基因骨髓移植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轰动国际血液界——早在17年前,一位年轻的中国医生就已经成功完成了亚洲第一例、世界第四例异体同基因骨髓移植!

1992年,张秋兰与美国另一位同类患者被收入世界《临床移植年鉴》,列为经移植无病存活时间最长的记录。在这部绿皮精装的年鉴上,用英文记录下了陆道培在这次移植中创造的“最少有核细胞移植数(0.35x108/kg)”及“安全以孕妇做骨髓供者”的世界记录,而且保持至今。

“中国也一定要搞出自己的异基因骨髓移植”

进入80年代,国外的骨髓移植技术已有很大发展,欧美等国家相继出现了一百多个异基因骨髓移植医疗病例,积累了不少经验。

在英国医学研究会白血病学部所在地的伦敦皇家医师进修学院 Hammersmith 医院进修半年的经历,让陆道培开阔了眼界。无论在实验室还是病房,他都抓紧时间、认真观察,收集资料。离开英国后,他又自费到法国圣路易士医院以及瑞士、德国几个著名的骨髓移植和白血病诊治中心访问学习。回国时,陆道培的两个大皮箱不仅装满了学习笔记以及有关资料,更是装满了对攻克血液病的信心与决心。他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中国也一定要搞异基因骨髓移植。”

回到空间局促的医院,陆道培重新开始中断了十多年的骨髓移植工作时,医疗组的全班人马不过六、七个人,连一间正规的超净室也没有。他们利用一间办公室自行设计改装成超净室,用一张双人床架在塑料薄膜内作超净床,并采取吹风过滤等措施,达到了无菌标准(经测试检验符合美国宇航局一百级洁净度)。

尽管当时国外已有大量异基因骨髓移植的文献资料,但他们并没有照搬照抄。比如,整个疗程中,一个很重要的步骤是,对患者进行大剂量的放射治疗,目的是使患者的免疫系统充分抑制以保证骨髓存活。西方国家的放射量为800到1200拉德,如果以同样的剂量用在中国的患者身上,是否一定会起作用呢?还是会造成合并症增多?陆道培同放射科的大夫一起反复试验、研究,确定了更适合国人的600到770拉德的放射剂量。

环胞菌素是国外骨髓移植中一种比较重要的药物。1980年,陆道培到生产该药的瑞士药厂参观时,商议购买此药。厂方对中国人能否做这种复杂手术表示怀疑,委婉地谢绝了。陆道培并没有因此而停步不前,凭着扎实的基础医学知识和丰富的临床经验,他想到胎盘可以阻碍母体对胎儿的排斥,起到免疫上的屏障作用。于是成功利用含抗体的胎盘球蛋白,起到抗病毒细菌感染,调控身体免疫的作用。这恰好解决了全世界在骨髓移植中面临的难题。经过临床应用,证明胎盘球蛋白还可以使手术后的“移植物扰素主病”晚出现或不出现。这一研究引起了国际学术界的广泛关注。

通过持续努力,陆道培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1981年9月30日,陆道培和他的同事们成功地为一位患急性白血病的韩姓女大学生进行了骨髓移植,这也是我国第一例异基因骨髓移植。

提供骨髓的是患者哥哥。同胞兄妹的基因并不完全相同,移植后可能会出现排斥反应,还可能会有移植物抗宿主病以及感染等情况的发生。陆道培事先制定出了周密的应对方案:从术前预处理起,以半小时为单元,逐一部署,使患者顺利地闯过了免疫细胞0期、排斥反应等难关,使得被移植的骨髓顺利地嵌合新生在患者的体内。

陆道培白天查看病人,下班作实验,晚上回家还得翻阅专业书和文献资料,带领团队开展业务学习,每天的日程表总是排得满满的,几乎没有星期天。即使在家,他也放心不下,经常深更半夜步行一站多地,去附近的小饭馆、招待所或部队医院打电话,了解患者的病情变化。

经过陆道培团队50多个日日夜夜的奋战,手术后的小韩痊愈了。数十年过去了,哥哥的骨髓依然在妹妹的体内造血。

这项成功的骨髓移植就像一颗启明星,预示了中国造血干细胞移植事业的兴起与蓬勃,照亮了陆道培肩负使命、追寻初心的前进之路。

“非凡事,非凡人;志不强,智不达;人所忌,应激多;有不为,方有为;积跬步,致千里;近以远,务力行;满招损,谦受益;精神至,金石开!”

果断刚毅的词句,遒劲有力的书法,折射出作者身体力行的决心。这就是陆道培院士的座右铭,数十年如一日高悬在书房最显眼的墙壁上。

1993年,62岁的陆道培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为党和人民奉献终身的誓言更加清晰地镌刻在他的脑海。他开创了中国的造血干细胞移植事业,在此后的几十年时间里,不断推动其发展。

他首先在亚洲成功开展同基因骨髓移植;首先在国内成功植活异基因骨髓;首先在国内成功完成ABO主要血型不相合的骨髓移植;首先证明硫化砷对某些白血病疗效卓著;首先在国内指导建立脐带血造血干细胞库;首先应用某些新的免疫治疗方法治疗急性白血病,并取得显著疗效;在国内首先发现三种遗传性血液疾患;首先报告紫草及提取物对血管性紫癫与静脉炎有显著疗效,尤其在异基因骨髓移植及中药治疗急性粒细胞性白血病方面作出了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贡献……

从零的突破到不断积累发展,从同基因骨髓移植到异基因骨髓移植,再到现在世界公认的单倍型骨髓移植“北京方案”;从设施简陋的血液病房,到世界最大的现代化血液病研究中心,再到我国首家中国血液系统疾病临床研究中心……厚积薄发、承志启新,初心引领、使命担当,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团队为全世界的血液病患者带去中国人的原创智慧,在科学探索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