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德:我与韩济生

韩启德:我与韩济生

我给韩先生写了一幅字:“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语出李叔同。这是一个人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韩启德
 
我和韩济生院士有着五重“血缘关系”。
 
首先,我们都姓韩,但我的名字没有他的好,他的名字是和专业紧密联系的——普济众生。
 
第二,就我们的故乡来讲,回溯一下很可能也有血缘关系。
 
第三,我们都是上海医学院毕业的,有共同的母校。上次回母校去的时候我俩还拍照留了纪念。
 
第四,韩先生作生理学研究,我在研究生之后转做病理生理学,实际上也是生理学,也和戒毒等病态联系在一起,从学术上讲,我们也有血缘关系。
 
第五,从工作上来说,我们的关系就更近了。我1982年来到北大医学部,至今已有30年了,而韩先生已经在北医工作了50年。
 
1995年我到了北医的行政岗位之后,与韩先生的交往更加频繁。那时候韩先生正在筹备成立“中法疼痛诊疗中心”,学校实在没地方,我们花了不少力气协调,最后终于在校医院落户,但地方很小。在这件事情上我始终觉得愧对韩先生,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在建立疼痛学科这件事情上,我也曾和韩先生一起努力。疼痛学科在解决病人慢性疼痛方面作出了许多贡献。
 
后来韩先生将针刺用在戒毒的研究上,我又与他一起去联系公安部。戒毒怎么会归于公安部管?这个事情我们也一直在疑惑:因为吸毒的是病人,不是犯人。直到现在我们还在和公安部反映这个事情。韩氏仪这个伟大的发明在走向市场的过程中不是一帆风顺,韩先生几次陷入到合作方的陷阱中,我就和他一起去跟对方交涉。到现在总算是走出困境,但还没有进入辉煌。
 
韩先生目前在做慈善事业,成立了“济生疼痛医学基金”,为看不起病的顽痛病人解决困难。虽然钱不多,但是做得很热闹。我觉得这是很好的事情,也开始帮他做——帮他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韩先生的成绩就是我的成绩——我还是北医的主任嘛!
 
韩济生院士之所以能作出这个成绩,和他执著的精神是分不开的。他的科研从接受针刺麻醉任务开始——虽然不是他自己要做的,但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他就一直坚持在这个领域。50年不离不弃,坚持下来才有今天的成就。
 
韩先生不断创新。从针刺麻醉开始,到镇痛,再到戒毒,最近他的研究成果被证明对治疗孤独症、不孕不育症也有好处,我很吃惊。我找来材料,看有没有证据,希望能跟我们的临床科室合作,我个人觉得大有希望。这种创新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韩先生对后辈严格要求、热情关怀,也因此得到许多年轻人的拥护。这其中有他自己的学生、也有不是学生的粉丝,多得不得了。我到国外去,有人把我当成了韩济生,有时候来不及解释,那就算了,反正我也受益。甚至还有人以为韩氏仪是我发明的,看来跟伟大的人一个姓还是有好处的。
 
为了纪念韩先生从教60年,在北医工作50年,由学生自发组织了一场“北医百年、有我五十”的纪念报告会,这是非官方行为,一人发起,纷纷响应,但我受难了。很奇怪,有一天我打开邮箱发现突然爆满——邮件都发到我这里来了!我还以为是要庆祝我在北医工作30年,后来一看“50年”才知道不对,不是我而是韩济生先生。每天都有来自全球的几十封邮件,这种情况持续两个星期、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停住。学生组织这样的活动是为了表达一种情感,也总结了韩先生为什么能够成为韩先生的原因。
 
我给韩先生写了一幅字:“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语出李叔同。“华枝春满”是指韩先生一生取得的成就以及他的学生桃李满天下;“天心月圆”,我觉得他已经到了这个境界,这是一个人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在事业、家庭上都十分圆满。就像我们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样,散发皎洁、明亮的光辉。
 
(来源:《中国科学报》 2012-12-08 第7版 人物周刊  )
编辑:玉洁